六驳驳驳驳驳驳

六驳的扯淡子博
全职高手|叶修痴汉|超级无敌全员厨|韩叶|叶黄

【叶黄】青空(一)

是一个长篇脑洞的开头,高三了写不动了,存一下。我流蒸汽朋克世界观,包含“人们生来手臂上有一条禁语说出来就会死”这个设定。
短时间内不会有后续的,预警,预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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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“嘿嘿,权,科学,魔法,都在天上——”赌场老板把短粗手指指着天上的“堡垒”,“只有钱在地上,能看见,能赢着的。来玩一把,兄弟……”
  
  黄少天也望一眼“堡垒”,夜空中巨大的平台闪着各种颜色的光,鬼魅似地浮在那里。他嗤笑一声,无声地走进赌场喧嚣的人群。女荷官娇笑着发牌,她们大波浪的金黄发梢,同赌徒乱挥的手脚,一同从他身边掠过去。他的鞋底嘎吱一声踏到了谁的筹码,紧接着耳边就有骂声。周围是喧闹的沸水,而他眼神是凉的,袖管里刀也是凉的。他隐没在被喧嚣遗忘的角落里手起刀落,沾到刀刃上的血,也很快就凉了。
  
  夜其实还不太深。他掂着这一刀换来的金币,快步往城里没有灯火的地方去。
  
  
*
  牧师张新杰所在的教堂,同时也是他的诊所,门口有一棵鬼气森森的老树,守着这毫无特点的尖顶小教堂。叶修总定期来这做手术,张新杰的刀稳而有分寸,把长在皮肤里的禁语抹掉,虽然不是万无一失,也求得一时心安。漆黑没一点光的走廊里,尽头是张新杰做手术的小屋。叶修一身工装,帽子扔在桌上,耳朵边上夹一支烟,好像机器厂才下工的一个装配工人。他左手袖子挽起来,白净手腕摆在张新杰眼睛底下,被灯光照得阴影浓烈棱角分明。张新杰的手术刀离开他的手腕时候,厚重的门帘在他身后被慢慢拨开了。
  
  叶修回头去看,屋里的强光照亮了一张青年的脸。仿佛是灯晃着了他,他眯着眼睛,鼻子眼睛皱成纠结的一片,灯光仍从他眼睛眯成的小缝里照进去,照出一个小而白亮的光点。
  
  电灯在城的这个区域很少见。来人使劲眨着眼睛看那盏电灯,手背在身后把门帘拢好,小心翼翼问:“张医生,还能做么?”
  
  张新杰这位医生,是以医术高明和作息严谨著称,时间一到绝对要休息,来人鼻尖带汗呼吸急促,怕是一路紧赶慢赶,就怕误了时间。张新杰回头看看钟表,应了一声“可以”,叶修就站起身来给他让坐,退到一边的阴影里,把手按在自己刀口边上,把修长好看的手指握紧,展开,握紧,展开。
  
  青年如释重负出一口气,见叶修自觉退后,也不避讳,坐在桌前脱下衬衫的一只袖子,露出半片胸膛和锁骨,还有肌肉线条流畅的手臂。张新杰拧身清洗手术刀,金属叮当碰撞之中,叶修盯着那叫灯光照得雪白一片的皮肤看了一阵,轻笑一声开口:“你来得真正好,我们张医生睡觉之前,也就只能做这一个了。”他说着探头扫了一眼黄少天上臂上的字,一列小字顺着微凸的肌肉曲线排下来,“尤其是,你的话可真多。”
  
     “哎,你这个人,偷看还不够,还要评头论足!”青年马上扭头还击,叶修看出他腰间揣着刀。可是电灯把他的眼睛照得透亮,还没说话,先咧嘴笑得牙都露出来,略长的刘海底下,他是一个明亮的少年模样。 他佯装生气:“张医生,这种人你怎么不赶他走!”
  
  “我与医生是熟人,他不会赶我。”那人笑笑,“我叫叶修,机械师。”
  
  “黄少天。”那人摊了摊手表示自己现在没法跟他握手,换来张新杰冷冷一句“别动”。

  张新杰低头给那一行字消毒。酒精味道一下子漫开来,张新杰再次叮嘱:“别动。”麻醉针打进他的肌肉里。黄少天不去看针头,转过脸看靠在桌子上还不走的叶修。他手腕上的刀口还泛红,短而浅的一片,其下应该埋着一句很短的话,三五个字的样子,或许是个成语,或许是一句非常普通的家常话……黄少天想,要是自己手上也写了一句家常话,那他非得毒哑了自己才能保命。
  
  叶修抬头,对上黄少天的目光。“我觉得我应该知道你——'妖刀'夜雨,地上最会用冷兵器的人。”叶修轻描淡写地揭穿人的隐秘身份,“我有个办法,叫你以后来做手术都能免费。听么?”
  
  黄少天后背一下绷紧,左手摸上了别在腰侧的刀。他转头去看张新杰,手术刀陷在他皮肤里,一滴血珠沾在上边。他问:“什么办法?”
  
  “年轻人,听了别吓到。”叶修眨眨眼睛,睫毛的一片阴影在眼底迅速地闪过去,灯重新把他的眼睛照亮,“我是研究飞行器的,跟我干么?”
  
  “你私自造飞行器?”黄少天话里是不可置信,眼神却是一下亮起来,连带着整个人差点站起来,叫张新杰按住了,咬牙切齿一句“别动”。
  
 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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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城里终日是暗色调的。雾总是蒙蒙地绕着那些棕色白色的小楼,雾的上面透出来自堡垒的光——星星点点的灯火,勾勒出那个悬浮在空中的巨大平台和其上城市的轮廓。地面的工厂轰隆隆地运转着,每天都有巨大的飞艇把一切堡垒运转所需的东西运上天去。白天最热闹的地方是酒馆,穿工装的工人,机械师,铁匠,聚在一处拿廉价的啤酒相互碰杯。门外轰隆隆走过的马车叫一辆汽车从旁边超了过去,拿手杖的绅士帽檐底下转动着假眼珠,醉汉一步一晃地转过拐角,黑猫从房顶上一跃而起,咬住了落在房脊上的鸟。
  
  黄少天常常在这片雾里抬起头,看那浮在高处的堡垒。天气不那么阴沉的时候,从上午十点起,堡垒的阴影就会遮住他的住所,直到下午才重见阳光。他的小房间始终潮湿阴冷。
  
  堡垒在遥不可及的高处,比那片雾霭更高,阳光总是把其上的建筑勾上一层金色。大大小小的飞艇,在地面看来小虫似的,围着堡垒游动,有鱼一般的沉静。
  
  天空只能仰望,鸟也飞不到堡垒那样高。世界上所有的飞行器和与飞行有关的秘密都封存在天上。地面上有人在少年时期觉醒了魔法,就被送到堡垒里去当兵。黄少天从小就聪明伶俐,打架也是从没输过,人们都说他或许会是个魔法师呢。
  
  不过令人期待的觉醒终究是没有到来,黄少天迷上了冷兵器。黄少天的父母在早几年的瘟疫里死了,他拿着父亲留下的坏了的怀表和一把短刀离开家,杀人杀出了名声。怀表被他拆成一堆齿轮,怀表壳请人压成一对羽翼样子,穿一根链子,搭在锁骨之间。
  
  他渴望飞,因为八年之前他们的执政官承诺过的。
  
  那时候的执政官叶秋非常,非常年轻。在战争一触即发的时候,执政官的飞艇第一次离地面那么近,叶秋就站在飞艇伸出的小平台上。街巷里,窗户后面,所有的眼睛都望着他。他的眼睛被遮在一个铁面具后面,他说,打赢这场战争之后,我希望让你们也能拥有飞行器。那天起了西风,雾几乎散尽了,叶秋低眼就能清楚看到一张张仰起来的脸,男人女人,笑着,把他们的帽子手帕扔到空中,祝福他无往不胜;地上的人们抬眼,也能清楚看见叶秋的笑意,而他身后的人面色阴沉。
  
  年轻的斗神有一柄通体漆黑的战矛,酒馆里讲传奇的人说那战矛上会爆出龙形的火焰,战到酣时,叶秋全身都会笼上淡金色的光。
  
  叶秋是整个城喜欢战斗的年轻人的教科书。冷兵器,枪械,魔法。这世界上的一切都是他战斗的力量。斗神一路狂胜到第三年的时候,黄少天用全部积蓄为自己铸了一把剑。剑永远比刀听起来更富有美德,仿佛更公正,更博爱,更与杀手的身份格格不入。
  
  也更接近他心里斗神的品格。
  
  叶秋是这片大陆上第一个希望地面的人也可以拥有飞行器的执政官。黄少天希望可以同他那样,强大,坚定,张扬得恰到好处,心里揣着一个理想的世界,滚热的,只要稍微想到就激动不已。
  
  叶秋开始节节败退,打到第八年,叶秋从飞艇上坠落,人们说他死了。堡垒在接下来的一战中被完全摧毁——他们被异邦统治了。
  
  异邦的巡逻飞艇列成一小队,呼啸着从低空掠过。雾气阴沉更甚,长手长脚的怪异机械士兵在街头游荡。黄少天在酒馆跟人争吵。他说有人把叶秋推下来的,他在战场附近的树林拿着望远镜看到的。没人相信他。
  
  叶秋死了,留下个地面与天空没有界限的乌托邦,火似的烧着黄少天的心。
  
  
*
  叶修望着黄少天笑了。他把耳朵上夹着的烟取下来,划一根火柴把烟点燃。烟雾腾起,张新杰皱了眉头但没有说话。烟雾那边黄少天昂着头脊背挺直,拳头紧握嘴唇颤动,目光灼灼的,眼睛里映着叶修烟头的火星。
  
  叶修把烟送到笑着的唇边,说:“行了,什么也别说了。你答应了。”
  
  “我也许会答应,”黄少天深呼吸来平复心跳,说,“但是,第一,谁会凭一句话就相信你,我不是一块糖就能骗走的小孩。”
  
  这个房间狭窄逼仄,没有窗户,只有一扇门。张新杰的手正扣着他的手臂,手术刀刀尖还在他血肉里,叶修把守着房间的门口,门帘外边浓稠的黑暗中不知藏身着什么。他有理由相信叶修今天故意在这里等他。
  
  “第二,我要是不答应,恐怕也走不出这教堂,是不是?”
  
  叶修仍旧是微笑,扬了扬手里的烟说“我出去抽”,就掀开门帘消失在漆黑的走廊里。
  
  黄少天把视线落回桌子,叶修的帽子还躺在上面。
  
  
  
  
 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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